[随笔]2024-01-22
每年放假的第一件事大概就是造访城市中的各个书店.这个习惯也许来自上中学的时候周末回家,十分钟的骑程就可以到书城闲逛的日子.
但是宁波书城消失了. 江厦边江东一侧最显眼的高楼,宁波书城这四个大字几乎可以在靠江一侧的市中心的任何地方看到. 但是宁波书城消失了,蜷缩到看不见的角落. 宁波书城的形象一直在改变.人生中对书架的第一印象来自于高教园区图书馆中.反着惨淡的光的瓷砖,冰冷的玻璃门,高得望不到头的架子,和借回来后从来没有阅读过的书.三年级之后我大概是有了自己坐公交车的权利,宁波书城便纳入了自己生活圈. 这里的每一个书架都比教室前的”阅读角”宽上许多. 第一次一个人站在”大人看的书”架面前,抽出译林蓝色硬壳精装的《麦田的守望者》,一个下午看了几十页发现除了满页脏话一点都没看明白守望者在哪里,悻悻地放在一边. 但是那些年,宁波书城就是除了阅读角外我几乎唯一能看到”课外书”的地方
等到再大一些有自己的手机, 就多了呼朋引伴的权利, 书城就成为了这帮放假在家的小学生最受欢迎的约会场所. 等到再长大些开始觉得宁波书城承载且不断增加着过多泛娱乐的功能, 极少发挥着他”理应”发挥的”文化引领作用”,比如应该制止一旁挤成球状玩游戏的小学生,让他们去书架上找本书看.但是,玲琅满目的书架仍然是每次回家后让我挂念的地方. 我总是期待着畅销书架上出现了哪些新面孔,尽管我几乎不看.然后去社科类数学类等书架旁流连一下,尽管我几乎不看.但是很奇怪每次放假去书城很少有空手而归的机会,然后过了几个月想起来自己好像买过什么书.看书的速度确实不太能跟上买书的速度.我仍然会在线下买书,我将这些溢价称之为”中介费”——让我相遇我不会主动搜索的领域和洞见.
这就是宁波书城的意义.我想起宁波书城的一句标语:为读者找书,为书找读者.他活着就是最大的意义.但是他尽力了,他为用外包场地填补资金,用举办沙龙收拢读者.直到终于看见他割地求生行将就木,才意识到他苦苦支撑的这些年其实早已积重难返,最后成为一个没地方放书的书城. 讲了这么多年的书香宁波,不过是沦落至此.